还有一些戏,如《搜孤救孤》,为救赵氏孤儿,程婴舍子,公孙样臼舍命,程婴在法场上用酒生祭公孙样臼和自己的儿子,这一奠酒细节揭示出两位义士为救忠臣孤儿所做的巨大牺牲,也抒发了程婴内心的极度悲痛。《伐子都》描写了子都害死颖考叔后,受到良心谴责,以致神经错乱,在金殿饮酒后,吐露真言,坦白了自己害人的罪行。《霸王别姬》在项羽被困核下,四面楚歌,全军覆没的前夕,虞姬劝酒献舞,这一场的歌舞惰酒,表达了项羽与虞姬在生离死别的依恋与悲痛。《摘绩会》中,小将唐狡在庆功宴上喝醉,借酒撒疯,竟然在风吹烛灭的瞬间拥抱楚庄王的爱妃,进行调戏,爱妃拔掉他盔上的红绩,向楚庄王哭诉,请查出盔上无缕的狂徒,予以惩处。但楚庄王从大局出发,不予追究,命令所有的大臣都摘掉盔绩,然后再点燃蜡烛,显示了楚庄王作为一代霸主的宽容大度。但与此相反,有些皇帝、君主却由于沉溺酒色,酣酒,醉酒,而丧失理智,胡做非为,有的竟然在酒醉后杀戮功臣。如《打金砖》中的刘秀(汉光武帝)将开国元勋姚期、马武等尽行杀戮;《斩黄袍》中的宋太祖赵匡脱将曾经共患难、打天下的结义兄弟郑子明斩首。而最突出的是商朝最后一个君主纣王,凶残暴虐,滥杀无辜,营造酒池肉林,酣酒贪色,穷奢极欲,荒淫无道,最终导致国亡身丧。描写武王伐纣题材的剧目很多,如《封神榜》(连台本戏)、《进姐己》、《反冀州》、《朝歌恨》、《囚美里》、《炮烙柱》、《鹿台恨》、《斩姐己》、《摘星楼》等都是。在戏曲中,皇帝、亲王、豪门、贵族、大官僚、大恶霸,借酒醉作恶,杀人、霸产、劫财、奸淫,例不胜举。
酒对于人类社会生活的利弊有很鲜明的两重件.酒对于社会既有利,也有害。有时是艺术灵感的催化剂,有时是增进爱情、友谊、勇气的兴奋剂或强化剂F但又常常是助长丑恶,激发人类兽性本能和失控的情欲,终至酿成灾祸或无可弥补的悲剧。所以酒对于人类究竟是福水,还是祸水,一直充满着矛盾和斗争。但可以肯定地说,在戏曲中,酒虽然是不可缺的构成因素,但它所起的作用,却大多数是反面的、破坏人类正常生活的健康情绪的负面效应。
矛盾、冲突和人物性格的撞击,是构成戏剧性的主要因素。如果一出戏只有单纯的欢乐或平铺直叙地抒情叙事,没有曲折的挫折、坎坷,没有灾祸,没有痛苦,没有斗争,没有仇恨,没有利害冲突,没有为了私欲而产生的阴谋陷害,欺侮强暴,狡诈虚伪,一般地说,也就没有强烈的戏剧性,甚至也就没有戏剧了。而酒,常常是促发戏剧性,强化戏剧性的一种媒介和手段。由于饮酒的人及其行为在政治、军事、经济、文化、文学、艺术、伦理、道德,以及一般社会琐屑生活各个领域,都有所涉及,有所影响;而戏曲又是极其广泛地反映了人类社会各个领域的一种艺术形式,所以一方面说酒是构成戏剧情节的重要因素,另一方面由于酒(具体地说是“醉酒”)又常常是造成灾祸、悲剧、苦难、仇恨等“恶德”的重要因素,因此洒在戏曲中所起的作用,更多的是对于生活的负面效应。
清代著名学者顾炎武说:“水为地险,酒为人险。”意思是说,水本来是对人有利的东西,但如果不兴水利就会泛滥成灾;而酒本身并无所谓利弊,社会上的“酒祸”都是由人造成,亦即由于人的无节制地饮酒,以至醉洒、酣酒。人如果饮酒过量,就会迷失本性,轻者昏迷,任人摆布;重者在酒精的麻醉和强烈剌激下撒疯发狂,纵欲乱性,胡作非为,以致给自己、家人、社会都带来深重的苦难。由此可见,“节饮”是避免酒祸的最有效的手段和方法。但在戏曲中,却很少表现节酒的情节。从戏剧性的需要来看,也无须表现那些为了避免酒祸而构置的节酒的情节,因为那样只会削减戏剧冲突矛盾。所以一言以蔽之戏曲中出现有关酒的内容,绝大多数都是由于“醉酒”而引发的具有强烈戏剧性的情节。比如皇帝因醉酒而杀戮功臣,甚至亡国丧身;薛刚之徒因醉酒而酿成全家被杀的惨祸一些罪恶之徒用灌醉对方达到自己害人的罪恶目的很多受害的弱;者(多为女性)用酒灌醉害人的强徒,而达到自己复仇泄恨的目的还有的是借酒调情,借酒撒疯,借酒助胆(有人是增长勇气,兴奋情绪;有人是,酒助贼人胆”,行凶作,恶),还有的是酒后吐真言,暴露内心的秘密或隐私,或是酒后昏迷乱性,失足成恨等等。当然,在戏曲舞台上,还出现很多因喜、寿,婚、丧、祭祀、庆功、钱别、结拜等等而举行的宴会场面,都是以敬酒、畅饮作为主要的表现手段。这里面虽然没有什么曲折的戏剧性,但也说明酒是生活中、也可以说是戏中无所不在的“必需品”。
当然,也有一些与酒相关的富有诗情画意的抒情戏。唐代杜牧有一首《清明》诗:“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戏曲中有一出《小放牛》,描写一位年轻的村姑,向一位牧童问路,唱词是:牧童哥,你过来,我问你,我要吃好酒在哪里去买,哪哈咿呀嗨?我要吃好酒在哪里去买,哪哈咿呀嗨?” 牧童回唱道:牧童开言道,姑娘你是听。我这里用手儿一才旨,在指西才旨,南指北才旨,前面的高坡,有几户人家,杨柳树丰挂着一个大招牌。小姑娘,你过来。你要吃好酒就在杏花衬,哪哈咿呀嗨!你要吃好酒就在杏花村!
这出载歌载舞的用山歌曲调演出的抒情小戏,把杜牧诗中用文字表现的非常含蓄隽永的诗情画意,用绚丽的戏剧形象和优美的音东、舞姿,在舞台上展示出来,这是戏剧对于诗词的丰富和具象化,也是二者巧妙的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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