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当我再跟思静打电话,让她做我的女朋友时,打扮另类的她居然用一种沧桑的口气说:“既然敢玩,就要懂得游戏规则,玩不起可以不玩,但别招惹我这种没心没肺的女人……”天哪,她居然是个一夜情成瘾的女孩!
此后,我又跟两个温州女孩谈过恋爱。一个在约会的时候说,温州的房价涨得厉害,问我什么时候买房子;一个问我有无希望升任公司副总。我无奈得只有苦笑。她们挥挥手,优雅地说了声拜拜,轻盈而逝的样子像一片薄云。
在经济发达的温州,一件范思哲衬衫,8700元;一套阿曼尼女装,26万港币;一支SK-II眼霜,620元;一张高尔夫俱乐部的会员卡,说起来不贵,8万元,不过是美金。
不要冲我瞪眼睛,这都不算奢侈,在温州,还有更奢侈的东西,那就是:爱情———
在一个很深的夜里,当最后一个女孩绝情地离我而去的时候,我的眼疾又犯了,孤独的我突然特别、特别地思念梦云。
拨通了浏阳那个药店的座机电话,老板娘惊讶地反问我:“她说你要娶她,她不是去温州和你结婚了么?”我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原来,被我遗弃在宿舍里的梦云,她现在还在温州?
后来,通过种种途径,我终于在梦云认识的一个湖南老乡那里,得知了她的行踪:她居然一直没有离开温州,就在离我不远不近的鹿城区饭店当服务员!老乡告诉我一个残酷的事实:梦云从我的宿舍搬出后,就成天精神恍惚,后来,她在交水电费的时候,在温州一个名叫白石桥的地方,被一辆疾驰的出租车撞倒了……
梦云留下的遗物里有一本折了页的药理学,上面用红笔划着滴眼露的药效:清肝、明目、防辐射之药理作用。梦云还留下了一本日记:
2003年10月6日
星期天 晴
小飞去上海6天了。他的手机号换了,却没告诉我,我就知道,他是真的、真的不爱我了……我不愿再回到浏阳,那里的一切都能让我想起他,和他相识、相爱、同居的日日夜夜。所有的相依为命,恩恩爱爱,都不算数了么?
一火车滴眼露,还是不能让他拥有一双好眼睛,滴眼露的保护,根本让他抗拒不了温州的幅射。温州太富有了,人人都不需要爱情……
2004年2月1日
星期一 晴
这月,又被老板扣了工资,但我一定要留下来,留在温州,等着小飞回心转意。说不定哪一天,我们会在街头邂逅,像第一次他来到药店买滴眼露一样……
从这篇开始,后面的日记,越来越混乱,能看得出她是在极其混沌、悲愤的状态下写的。我抱着梦云的遗物,泪如雨下。
2004年6月,我按揭买了一套位于39层的房子,因为在39层寓所朝南的那个窗子里能看到一座年年岁岁郁郁葱葱的山,山上种满了松柏。沿路拾级而上,至16排,右拐,第21个墓碑上,是梦云的照片。她充满期待地微笑着,这是那个在浏阳的一座出租屋前,面对着星光灿然微笑的女孩么……
梦云,我没有资格说爱你。但是真的,直到最后我才明白,我是多么的爱你!如果不是世俗的灰尘弄脏了我的眼睛,我想我一定会亲手为你披上婚纱。可惜这一切……梦云,我挚爱的女孩,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当你为我点滴眼露的时候,把它的药理作用说到前头,好吗?